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暹粒:我愛你廢墟之上的光芒

2018-06-22 08:13:32 來源:安徽網(wǎng)庫 作者: 責任編輯: 點擊圖片瀏覽下一頁

 柬埔寨暹粒,是《古墓麗影》《花樣年華》的取景地。如果你以為那里只是文藝腔調(diào),那就太偏頗了。那里有文藝不能承受之深重,足夠吞下你的故事、回憶和酒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柬埔寨的石窟帶有與生俱來的神秘色彩 三樂 攝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吳哥城、崩密列:廢墟之上,萬物重生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小吳哥就是吳哥寺,人們通常所說的吳哥窟,與長城、金字塔、波羅浮屠并稱東方四大奇觀。大吳哥指吳哥城,真臘王朝都城,距今千余年歷史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吳哥窟 三樂 攝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小吳哥并不在大吳哥城中,而是位于城外西北,約十分鐘車程,有獨立的護城河、城門。它不僅是寺,也是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城。這里有世界最大的寺廟建筑群,密布在熱帶雨林中,體現(xiàn)了印度教和佛教信仰的藝術極致。建筑、磚雕、石雕,這里所有藝術形式都在神權合一基礎上建起。高棉每個國王登基之初都會修建自己的寺廟,作為死去之后的陵寢,既是祭拜自己,也是祭拜神明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吳哥窟 三樂 攝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 

吳哥國家博物館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吳哥之行結(jié)束后,恰巧讀到蔣勛先生的《吳哥之美》。這位美學大師,前后14次游歷吳哥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“吳哥的微笑”石雕群 Ayoway 攝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一座輝煌的王城,因戰(zhàn)爭和病疫被無情吞噬,在叢林中湮沒成為廢墟。那些夕陽下的斷壁頹垣,仍雄渾而精細,隔著繁華興落的塵煙,看見千年之前蒸騰的王者之氣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吳哥窟的幽深回廊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蔣勛先生寫:吳哥的雕塑精細繁復,像織繡或印花,像一種迷離的光影。帝國會消逝,繁華也時時在幻滅之中。這些美麗的事物,與王朝的哀榮,所幸在文字影像間得以留存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姐妹廟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  高棉的微笑,是吳哥城巴戎寺中49座巨大的四面佛雕像,也有一說是54座。每一尊,無論斑駁程度如何,都是善良安詳?shù)臅奈⑿。這里的石頭像有一縷魂魄,靜下來,似乎能碰觸到石頭的呼吸、脈動、體溫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據(jù)說,這些是巴戎寺建造者阇耶跋摩七世的容顏。經(jīng)歷了戰(zhàn)亂和鮮血,人性善意被權欲橫加強暴,王城被侵略者攻占屠戮,文明覆滅死寂之后重生,這些斑駁的微笑依然如故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蔣勛說,這些微笑像一部金剛經(jīng)。因為微笑,文明不會消失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崩密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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崩密列  

  同樣深重的靜默和震撼,在四十公里之外的崩密列。人的語言和文字總是囿于困局,越想描述觸動心靈的事物,越是匱乏詞窮。你無法用精準的詞語去描述四面八方大片的廢墟,傾頹的墻體和瓦礫,從那種頹喪、哀涼到極致之中,升騰起來的一種神秘光輝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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崩密列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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崩密列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除了人與神靈,這里的動物和植物,也神秘幽暗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苔綠色蜥蜴在斷壁頹垣間蟄伏刺探;壁虎在雨后的餐廳外墻密集群居;陰狠的狼蛛在絲網(wǎng)上靜候飛蟲投降;猴子像俠士在密林間跳躍隱逸。山腳下夜市攤?cè)号,亞洲象馱著主人緩緩篤定地走來,像戰(zhàn)功赫赫的老邁將軍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塔普倫寺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塔普倫寺的古樹 Ayoway 攝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安吉莉娜·朱莉曾穿梭其間的塔普倫寺內(nèi),巨大的空心樹水蛭一樣牢牢吸附在寺廟間,糾結(jié)如一對對男女相愛相殺的虐戀。另有不知名的大樹,根系盤錯交織像蛇妖的長發(fā),綿延數(shù)十米,深植在巖石間,發(fā)狠探尋著地底深處的秘密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6號公路,浮世盡頭叫遠方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柬埔寨的主要流通貨幣是美刀,當?shù)刎泿湃馉柗炊皇艽姡皡^(qū)內(nèi)許多商販不收。瑞爾實在不值錢,一般給酒店服務生的小費是2000瑞爾,兌換成人民幣是4元。一碗面1萬瑞爾,約合20元人民幣,味道平平。“我今天吃了碗1萬塊的面條”成了游客們的一個梗。商品賣給中國游客實在不便宜,最普通的礦泉水也要1美元一瓶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賣旅游紀念品的柬埔寨女孩 潔跳跳 攝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賣旅游紀念品的柬埔寨女孩 阿爾卑斯斯 攝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景區(qū)內(nèi)外,隨處可見守株待兔的小女孩。她們用生澀的中文喊哥哥、姐姐,一邊說“姐姐你好漂亮”,一邊用灰鴿子一樣瘦小的身體橫檔在游客面前,兜售旅游小商品。有一回,我口袋里沒有瑞爾,隨手掏出一枚硬幣遞給一個十幾歲的女孩。臨上大巴前回頭一看,她正憤怒地將硬幣摔在地上,并踩上兩腳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貧窮、磨難和扭曲,是女孩最不應該承受的不幸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一行人回酒店、赴景區(qū)、逛免稅店,數(shù)次經(jīng)過6號公路,它是暹粒最主要的一條道路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用國內(nèi)標準來看,6號公路并不寬闊,大約只相當于普通二線城市次主干道的寬度和風貌。兩側(cè)建筑普遍不高,因為吳哥窟高度約等于五層樓,官方規(guī)定,吳哥窟作為世界文化遺產(chǎn),周邊建筑不得超過它的高度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這是一條低調(diào)而奢華的街道。低調(diào)體現(xiàn)于觸目之所見:平實,安靜,除了早晚高峰,沒有擁擠的車流與人群。奢華體現(xiàn)于它獨特的交通地位:一邊通往首都金邊,一邊通往柬泰邊界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彩虹橋上的神佛雕像 陳強 攝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彩虹橋上的神佛雕像 陳強 攝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最肆意的快樂,盛開在塵埃里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大榕樹村,是總理洪森為了讓外國游客了解柬埔寨居民的生活而創(chuàng)設的鄉(xiāng)村體驗景點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大榕樹村的女導游三十多歲,腕上佩著一串銀鐲,環(huán)佩錚然有聲。在膚色黧黑、線條瘦削的東南亞人中,她是少有的肌膚微豐,眉眼含笑。將我們領進她家的二層木樓,臨上樓前軟語告誡,樓上有佛堂,不可拍照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在茅屋頹垣隨處可見的暹粒鄉(xiāng)村,可以判斷,她家是有錢人。陳設簡樸整潔,近似上世紀80年代的中國南方家庭。她的大姐,一名蒼老謙恭的婦人,為二十多名來客一一讓座遞水。水是井水,清澈冰涼,盛裝圓玻璃杯里,托盤呈上,有著一份尊重和考究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將客人安置在一排排條凳上坐好,女導游不急不徐,像江南茶館里說書的女先生,開始講述大榕樹村的風物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她教游客用銀梳刮痧,根據(jù)紫紅色痧印的深淺疏密判斷健康狀況。她教游客用玉米須、芹菜、茄子蒂泡水,治療三高。雖然這些知識都是為推銷銀器而鋪墊,但并不惹人反感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她說她的家鄉(xiāng)不限制生育,村中最多的人家有16個小孩,她家算少,姐弟僅8個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女人們生小孩不在家里,而是去神廟,在灰堆上分娩,她們相信神佛會保佑母子平安。新生嬰兒用沁涼的井水濯洗身體,長大一些后并不圈養(yǎng),任由在村中玩耍飛奔。生活雖然粗礪,兒童的餐具卻必須用銀碗銀筷,她們堅信銀質(zhì)餐具可以消解食物的不潔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這里的女人和兒童,似乎都身處矛盾的生存狀態(tài)——她們命若草芥,在旱季四五十度的酷熱中,在荒蕪、恍惚的土地上,每年都有孩子夭折,每天都有產(chǎn)婦躺在破損的廟宇內(nèi),橫臥在狼藉的草木灰上分娩,那種驚心,讓我聯(lián)想起蕭紅的《呼蘭河傳》與《生死場》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路邊小店的幼貓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生與死,這兩樁人世間最大的事,在這里都仿佛不被重視。她們認真享受當下,在雨季來臨時歡欣慶祝,女人們勞作之余用精致銀飾明晃晃地裝飾腰、頸、腕,半裸甚至全裸的孩子在村莊里追逐、騎車、尖叫,在熾烈陽光下,生命力肆意張揚。戰(zhàn)爭中被地雷致殘的幸存者組建路邊樂隊,盲掉的眼睛和截肢的身體,都阻礙不了他們高亢快樂的歌聲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大榕樹村的孩子 潔跳跳 攝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相比我們心心念念的“小確幸”,他們在苦澀生活縫隙中對快樂的追逐,顯得更加酣暢淋漓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信天命,而不怨天命。這是一個在常年戰(zhàn)亂中渡劫重生的民族,靈魂深處的知足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史詩,歌者,涂胭脂的神像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柬埔寨信仰蛇神,隨處可見七頭蛇、九頭蛇的圖騰雕塑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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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與蛇神相關,印度史詩《羅摩衍那》經(jīng)典故事“攪動乳海”,在吳哥窟的浮雕中一再重現(xiàn)。大吳哥城南門的石橋兩側(cè),由數(shù)十座神像連綴而成的雕塑群也是描述這一故事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  日影西斜,河流湯湯,夕陽余暉給一座座神像鍍了金身。我最喜歡其中一尊淺灰白色的神像,他似笑非笑,神情里有悲憫。盯著看了許久,冒著關機的危險,耗盡手機僅存的8%電量將他拍下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攪動乳海,說的是一場神與魔的大戰(zhàn)。長生不老甘露藏在須彌山下的乳海中,善神和惡神商定,以神蛇Naga的身體為杠桿,合力攪動乳海。乳海翻騰千年,終于干涸露出甘露。隨后善神與惡神為爭奪甘露掀起世紀大戰(zhàn),大神毗濕奴用海水幻化成美女,引走惡神。正當善神們享用甘露時,有個惡神假扮成善神混入其中,也喝了一口甘露,甘露還在口中,尚未下肚,被太陽神和月亮神發(fā)現(xiàn)。毗濕奴立即射出法輪,砍下惡神頭顱。惡神的身體死去,喝了一口甘露的頭卻得以永生。這顆頭顱對日神和月神恨之入骨,無休無止追逐日月,偶爾把他們吞下,但喉嚨已斷,被吞進的太陽和月亮還是會跑出來。這就是柬埔寨神話中日蝕和月蝕的由來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盲人樂隊 朱軍 攝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在暹粒最后一晚的《吳哥微笑》演出中,這一幕神話又由一位盲人音樂家演唱。木琴、銅鼓、單弦琴、三弦琴,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古老樂器交錯彈奏,古老的高棉語如同無人破解的神咒,裹著風煙萬里,從悠遠的史詩中穿越而來,聽得人從骨頭縫里滲出寒凜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血肉之軀,酷熱之下漫長堅忍的勞役,壘就一片巨石之城的文明。我對高棉歷史連一知半解都算不上,唯有驚嘆舊時人們信仰的力量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 

這尊佛像不知何故涂了紅色胭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還有無數(shù)記憶片段,在匆匆忙忙的幾天內(nèi),白鳥羽毛般輕淺掠過。是巴戎寺吧,不記得了,有一座奇異神像,臉和唇都涂了胭脂紅,化了彩妝一樣。在周遭的莊嚴中,顯得莫名喜感,又匪夷所思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  這里太悠遠神秘,其中細節(jié)故事,外人不能懂。只有腳下綿延的斷壁頹垣,以及文明的吉光片羽,在記憶深處閃爍。oJG安徽網(wǎng)庫 地方門戶新聞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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